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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柴可夫斯基的《第五交響曲》
第五交響曲常與命運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貝多芬的《第五交響曲》,標題是“命運”。柴可夫斯基的《第五交響曲》,表現(xiàn)的是另一時代,另一國度中人生與命運的斗爭;雖然并沒有標題“命運”
1888年,夏季。弗羅洛夫莊園。
這里,彌漫著田園氣息。一個池塘和一個不島,連接著一片森林。花園后面,可以望到俄羅斯中部的廣闊遠景
作曲家隱居莊園,避開客人的打擾,正在寫作一部新的交響曲。這是一件艱苦的工作。在寫給梅克夫人的信中,他抱怨道:“現(xiàn)在似乎已不象從前那樣輕松,也不是經(jīng)常都有現(xiàn)成的材料。我記得,從前在日暮時分的疲乏感覺沒有現(xiàn)在這么強烈?!?
從《第四交響曲》到《第五交響曲》,中間隔過十
2、一個年頭。在這個漫長歲月中,正是沙皇專制統(tǒng)治的黑暗時期。作曲家曾期求沙皇的政治改良,也曾寄幻想于資產(chǎn)階級自由派。然而,他失望了。資產(chǎn)者也是“冷酷無情的剝削者”!
多愁善感的藝術(shù)家在徘徊。他為人生的歸宿所困惑。他說:“生命流逝,走向終點——而我卻百思不得其解”。他研究托爾斯泰的《仟悔錄》,但又不同意這位大師關(guān)于“死是真理,其余全是虛偽”的悲觀論調(diào);他也試圖皈依宗教:“我比任何時候更渴望在基督身上找到安慰與支持”,卻又在宗教中一無所獲。作曲家陷于苦悶之中。有時,他竟擱筆數(shù)日——從1880年11月到次年9月間,他沒有寫過一個音符。
1888年初,柴可夫斯基出國旅行。身在異邦,他仍感到祖國是他的慰
3、藉:“當(dāng)我被平靜地遺棄在孤獨之中時,我感到煩惱”,“回到家里去工作不是更好嗎?”同時,他對俄國殘酷的現(xiàn)實也沒有絕望;有時,他還開導(dǎo)同樣苦悶的梅克夫人:“您對俄國的看法總的說來大陰暗、太絕望了。”
正是在這種矛盾的境況中,作曲家每日每時培植著新的交響之花。直到1888年8月,才最終完成這部新的交響曲。
《第五交響曲》反映了俄羅斯知識分子既惶惑不安,又渴求光明的心境。作曲家在札記中寫道:“這一作品是從完全聽從命運,而對命運發(fā)生懷疑,最后決心通過斗爭克服悲慘的命運,從而表現(xiàn)了肯定生活的思想”
《第五交響曲》于1888年11月17日初演,未獲成功,并受到音樂界的批評。但,1889年3月3日在漢堡
4、由作曲家指揮的演奏,卻大獲成功。
第一樂章。行板?;顫姷目彀?。
序奏,象是陰部沉重的哺哺低語,述說著人生的哀傷。這個主題有送葬進行曲般的節(jié)奏,有著俄羅斯民歌風(fēng)的悠長曲民就象柴可夫斯基的歌劇《黑桃皇后》的序奏一樣,表達出壓抑痛苦的情緒:“我一生中希望著的幸福被烏云遮蔽,遭霹靂的打擊……一切都成泡影”。這個序奏主題,人們也稱之為“命運”,它是整個交響曲發(fā)展中的重要因素,“它那固執(zhí)的、冷酷的否定,糾纏地隱現(xiàn)著”,貫穿在各個樂章之中:
快板的主部主題到來,沒有出現(xiàn)鮮明的色調(diào)變化。單簧管和大管凄涼地嘆息著,在命運壓力之下怨訴、掙扎。作曲家寫道,這個主題是表達“懷疑、埋怨、對XX的譴責(zé)”。我們可以把
5、作曲家不指名的“XX”解釋為命運。‘副部主題充滿迷人的春天氣息,使人想到作曲家置身于田園之中的舒暢心境。他說:“這里的一切簡直抗是天堂。事實上竟好到這種程度:我本想只在早上散步半個鐘頭,但有時入了迷,竟逛了兩個鐘頭。到處都是樹林,有些地方甚至是真正神秘美妙的林子。傍晚,在夕陽西下時,我總在空曠的地方散步,而景色又是多么富麗?。∥蚁M娼豁懬〉靡稽c點材料。”
明朗的D大調(diào),使音樂閃爍光輝。柴可夫斯基高興地說:“一切。憂郁和凄涼都已忘掉,這就是它,這就是它,幸福終于來到”!
但是,在展開部中,色調(diào)又暗淡下來。主部主題抗爭的音調(diào)化為惶亂氣氛,即使管弦樂隊的強大的召喚也無濟于事。高‘漲的熱潮轉(zhuǎn)瞬
6、即逝。
寂靜中,再現(xiàn)都顯得更為憂郁。幸福的幻夢破滅了。理想的彼岸消失了。被命運折磨的心靈,痛苦地搏動。第一樂章在殘留的幾件樂器的呻吟中,冷落地告終。
這里,命運扼殺了幸福與光明。人生的出路籠罩著巨大的陰影……
第二樂章,如歌的行板。自由的速度。
抒情的樂音浸滿了悲苦與憂郁。但是,抒情與悲郁又形成巧妙的融合。人們評論說,“行板的特殊魅力在于陽光與黑暗的融合,在于愁緒與抒情風(fēng)景畫的明暗變幻,在于這種對春天充滿秋意的體驗”。
這種復(fù)雜的情感使第二樂章的音樂雖不是直接與“命運”抗衡,卻顯示出強烈的對峙。
弦樂從低音區(qū)奏出充滿宗教色彩的圣詠式前奏。然后,圓號迷茫地奏出第一主題。婉轉(zhuǎn)的旋律透散
7、出俄羅斯大自然的寬廣氣息,融入了作曲家縷縷惆悵:
在圓號延宕的音響中,音樂從D大調(diào)轉(zhuǎn)入艷麗的升F大調(diào),質(zhì)佛夜海中出現(xiàn)“一線光明”。這時,小提琴在圓號陪同下奏比第二主題。緩緩昂起的旋律線,把人們引向曙光初露的地平線上。
寧靜的中段,充滿田園氣息。單簧管吹出牧歌曲調(diào),猶如大自然之聲,令人沉醉;
很快。命運主題挾著凜凜寒風(fēng)從管樂聲部襲來,詩一般的恬靜境界被粗暴地擾亂了。作曲家在手稿上痛苦地寫道:“不!沒有希望。”
第一主題、第二主題的再現(xiàn),頑強地表達出對幸福與光明的追求,不可遏制的熱潮猶如江河泛濫,沖刷出一片無涯的遼原闊野。靜寂的休止,使廣漠的空間無限地擴大著……
突然,冷酷的“命運”再次
8、闖入,洶涌消音流變成凄涼的哀鳴悲泣。單簧管上的最后“一線光明”也悄然故去。
在命運的鐵腕下,作曲家為第二樂章寫下了憂郁的休止符。
第三樂章,中速的快機
這是一個用圓舞曲寫成的樂章。很多評論家對它加以抒擊:圓舞曲畢竟是狹窄和輕浮的,而且“把圓舞曲放在交響曲中,對于后者也同樣是不尊重的表現(xiàn)。圓舞曲應(yīng)放在組曲,而不應(yīng)放在交響曲中;交響曲應(yīng)永遠保持它的嚴格而又嚴肅的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形式”?!?
但是,柴可夫斯基喜愛這種富有民間氣息的舞曲形式。在交響曲中他不僅寫出個別同舞曲式的主題,而且寫作出了具有“圓舞曲注格,圓舞曲思想,圓舞曲形象”的完整樂章。這里,作曲家期望遠離命運而遁隱于溫暖和諧的世外桃源之中:
9、
第一小提琴奏出圓舞主題,遠看去宛若秀媚迷人的仙女;但仔細一看,卻是“命運”音調(diào)的喬裝與化身。這支旋律與柴可夫斯基的歌曲《佛羅倫薩之歌》有些相似。歌詞中惴惴不安的情緒,恰好表現(xiàn)出作曲家是生迷亂恍惚的情感中走向圓舞曲之境的——
“你如果渴望著要知道,藏在我的心里的事情,
告訴你,某種奇怪的妒忌心,
折磨著我的精神?!?
中段,飄忽的音型猶如雪花從小提琴聲浮翔而至,這是對蕭瑟的冬日的回憶。
在圓舞曲樂章的結(jié)尾,人們腳下踏著輕快步伐,但心中卻壓著命運的重苛,而未來又茫然渺遠。失望、悵惘、憂郁、思索……交織在漸次安靜下來的音響中。
摹然,六聲強烈和弦,把人們從躊躇中驚醒二看,終曲樂章將光明
10、展現(xiàn)在前;
第四樂章。莊嚴的行板。急速的快板。
但是,黎明前的黑暗更陰沉。掀開終曲樂章第一頁,“命運”的威嚴音調(diào)再度響起。雖然它已涂上大調(diào)的亮色,但依然不是勝利和歡樂的終結(jié)。雖然它已融入堅毅的勇氣與自信,但依然作為懸念牽系著人們的心。綜觀全曲,人們將看到“雖然命運的線索貫穿著第五交響曲,但這部交響曲卻在充滿了未樂章的、強有力的勝利感情中戰(zhàn)勝了命運”。
序奏中,還出現(xiàn)一段銅管樂的圣詠段落,象是作曲家在命運面前發(fā)出的一個奇想:“好不好投身在信仰宗教的懷抱里?”這時,定音鼓和低音提琴轟然作響,弦樂組奏出有力的主部主題。它那剛毅果敢的氣質(zhì),具有俄羅斯民間舞曲的豪放風(fēng)格。世俗的樂觀氣氛否定了柴可夫
11、斯基皈依宗教的奇想。
向副部主題過渡,還有一大段路程。
柴可夫斯基將富有民間風(fēng)情的活躍音調(diào)與舒展音調(diào)相融,烘托出人民歡樂的氣氛。副部主題帶著期待之情由木管樂明澄地奏出:
作曲家想要‘快些看到戰(zhàn)勝命運的結(jié)局。因此,展開部十分簡短。暗淡的色彩只是閃爍過。悲劇氣氛還未彌漫開來,管弦樂隊有力的強奏,將歡舞的主部主題再現(xiàn)出來!
人生與命運的斗爭獲勝??駳g開始了。在管弦的熱烈舞曲中,人們興奮起舞,向命運發(fā)出嘲弄的歡笑。但是,命運不甘告敗。它在銅管聲部威嚴出現(xiàn)。弦樂以暴風(fēng)雨般的下行三連音推波助瀾。
在人生大路上,人民再不愿屈辱低頭。他們在小號和圓號的召喚下,以舞曲音調(diào)掀起抗爭的巨浪,氣勢豪邁地壓倒
12、命運的反撲。戰(zhàn)斗的半終止的壯偉瞬間,轉(zhuǎn)入輝煌的E大調(diào)。這時,被征服的命運之聲已化為熾熱的進行曲,奔向快速的尾聲。那里是一個激動人心的狂歡場面……
充滿民間情趣的歡騰音調(diào)在管弦的洪峰中燦然生輝,將命運殘存物縷縷陰影驅(qū)盡,終于以宏大壯闊的凱旋結(jié)束全曲,把人生對命運斗爭的勝利刻接在《第五交響曲》之尾。
但是,對于柴可夫斯基《第五交響曲》的解釋一直存在不同觀點。
有人認為,作曲家自始至終不曾拋棄“命運”主題。終曲樂章的結(jié)尾,“會運”主題只不過把小調(diào)變?yōu)榇笳{(diào)。因此,作曲家肯定的是命運,而不是生活。那個狂歡舞蹈的場面,猶如“一架骷髏披上節(jié)日的盛裝,在街上朝氣蓬勃地、微笑地游行”。
但是,終曲樂章的宏大音響所描繪的節(jié)日歡慶情景,完全是人民的盛大凱旋與狂歡,而不是怪誕的“骷髏之舞”。因為,在那里,對命運的一切恐懼已經(jīng)消失;“甚至命運主題本身也失掉了它的不樣性質(zhì),仿佛被人民的自發(fā)的、不可抑制的歡樂改變了”。
蘇聯(lián)音樂學(xué)家達尼列維奇更認為,這部交響曲比《第四交響曲》的結(jié)局還要樂觀、宏大。他說:“過了十年,在創(chuàng)作第五交響曲的時候,柴可夫斯基又回頭來描寫人生與命運斗爭的主題.并且更加明確地和肯定地解決了它:必須生活下去,生活是美好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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